荣逸尘稳稳托住幼弟,将黑子落下,锁定胜负,清脆的落子声惊飞檐下白鸽:“可知道何事?”
荣五垂首趋近,压低声音:“像是赐婚圣旨,老太爷让您速去前厅。”
荣逸瑾的茶盏重重磕在案上,带起几粒残茶。
他一把拽住弟弟的手腕往外走:“走走走!”
荣逸尘单手环住险些滑落的荣小宝,哭笑不得:“大哥慢些!”
待荣小宝被荣五接住,小家伙还歪着脑袋嘟囔:“赐婚?谁要娶媳妇?”
………
前厅鎏金烛火摇曳,何公公捧着明黄卷轴立在荣祖父身侧。
圣旨还未展开,却被荣祖父紧紧攥在掌心,指节泛白。
“恭喜荣三公子,这可是天大的喜事!”
何公公堆着笑迎上来,袖口的翡翠扳指撞得叮当响。
荣逸尘正要开口,肩头突然一沉。
荣祖父布满皱纹的手掌按住他,看似亲昵的动作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。
老人眼底掠过警告,无声的威压让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何公公还在絮絮说着皇上恩典,可荣逸尘只听得见祖父掌心传来的温度——那是在提醒:圣命难违。
何公公离去后,荣祖父挥退荣逸瑾,独留荣逸尘相对而坐。
荣祖父摩挲着翡翠扳指,半晌才开口:“自古父母之命......”
“祖父既知我父母远在边陲,”荣逸尘打断道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手串,
“又为何不先问过孙儿?”
老人喉头滚动,想到与龙渊皇上密谈的内容,心一横:“荣家儿郎自当为国效力,准备婚事吧。”
荣逸尘垂眸轻笑,眼底却无半分笑意:“孙儿体弱多病,腿疾缠身,难尽夫婿之责。”
见祖父神色骤变:“让宫内太医给你看看!”
荣逸尘继续道:“医者自医,孙儿的身体如何,最是清楚。”
荣祖父猛地起身,锦袍扫落案上茶盏。
茶水在青砖上蜿蜒成河,映出他焦躁踱步的身影。
成亲却不能圆房,既害了公主,又损了荣家颜面,可那镇国公主偏偏指名要......这烫手山芋该如何是好?
门外,荣五听着屋内动静,惊得瞪大双眼。
知道自家主子腹黑,主意多,可也没见过“黑”自己的!
不大一会儿,只见自家主子“黯然”退出门来,苍白的脸色堪比戏台上的文弱书生。
荣逸尘瞥见他呆愣的模样,屈指轻叩门框:“去查查镇国公主,越详细越好。”
暮色中,荣逸尘眼底闪过一抹寒芒。
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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