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裂纹碗被红光击中,猛地发出一阵低沉而宏大的共鸣,如同古寺巨钟被撞响!碗壁上那些深邃如冰河裂谷的纹路骤然亮起,幽蓝的流光在其中奔腾游走!碗底燃烧的谶语图影猛地扭曲、放大,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,瞬间铺满了整个庭院上空!
图影中,“血雨湮龙庭”的景象变得无比清晰——不再是象征性的线条,而是无数细密的、猩红的雨点,正从汴梁星宿水网的每一个节点坠落,砸向下方模糊却威严的宫殿群!每一滴血雨,都裹着一丝乳白的杏酪!
与此同时,芸娘发髻上那半张由金箔熔铸而成的秘色瓷砧板拓片,突然变得滚烫!拓片边缘的刻痕缝隙里,之前渗出的、裹着钧窑天青釉碎光的雨珠,此刻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挤压,疯狂地喷射出来!这些闪烁着幽蓝碎光的雨珠并未落地,反而在半空中划出诡异的轨迹,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,呼啸着射向空中那放大的谶语图影!
雨珠精准地撞击在图影中“龙庭”宫殿群的几个关键节点上——正是沈知白青石板上蚀刻的运河暗桩图中标注的七处鸩杀地点!
“噗!噗!噗!”
撞击无声,却在图影中荡开一圈圈猩红的涟漪。每一处被击中的宫殿位置,图影骤然变得清晰、立体!不再是模糊的象征,而是真实的宫阙楼台在血雨中显现!
第一处涟漪荡开,显现出景隆元年上元夜,灯火辉煌的兴庆宫花萼相辉楼。金杯玉盏交错,丝竹管弦喧天。主位御案上,一只冰裂纹秘色瓷碗盛满乳酪凝酥,碗沿赫然缺了一齿!一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(属于某位宗室亲王),正将一枚七窍玲珑骰子投入碗中,骰子在酪浆中沉浮,诡异的光芒映着御座旁一位年轻藩王苍白惊愕的脸。
第二处涟漪荡开,是天宝年间某处行宫别苑的凉亭。月色惨白,亭中石桌上放着一只越窑冰裂纹碗,碗中酪浆微漾。一位身着绯色宫装的美人(眉眼与芸娘有几分神似)背对画面,纤手正将一包粉末倒入碗中。亭外暗影里,一个魁梧的漕工打扮身影(手臂上刺着与老墙上朱批密档相同的漕运标记)正死死盯着她的动作。
第三处涟漪荡开,是贞观年间某艘巨大漕船的底舱。昏暗的油灯下,几个赤膊的漕工围着一只粗糙的木桶,桶底残留着乳白的酪渍。领头的老工匠(面容沧桑,眼神却锐利如鹰)用匕首蘸着一种深褐色的药汁,在桶底木板上飞快地刻划着复杂的线条——正是青石板凹处逆流乳酪中显现的运河暗礁图!舱门缝隙外,一双属于宫廷内侍的、阴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桶底。
第四处、第五处…七处鸩杀地点,七段被杏酪封存的血腥秘辛,如同被无形之手强行撕开的陈年疮疤,在放大的谶语图影中轮番上演!每一幕的主角,都围绕着不同形制的冰裂纹碗和致命的杏酪!每一次毒杀,现场都诡异地留下了一粒用朱砂写着河图数的杏仁,或是一角拓有砧板纹的金箔!
“是…是‘酪影窥天’!”说书人抱着铜钹,脸色惨白如纸,牙齿咯咯打颤。“那些酪匠…他们用血和星图…把每一次…每一次都刻在了…刻在了…”
“刻在了覆盖汴梁的星宿水网里!”沈知白的声音冰冷如刀锋。她指尖的水银脉络早已沸腾到极点,与青石板上蚀刻的运河暗桩图激烈呼应。她的目光死死锁住图影中第七处、也是最模糊的一处涟漪——那是二十年前,消失在运河冰船里的宫宴谋杀案现场!图影中只有一片混乱的冰面旋涡,破碎的船板,以及一只在浊浪中沉浮、碗底朝上的冰裂纹碗!
“最后一块拼图…”裴砚之低吼一声,眼中厉芒爆射!他猛地将手中契丹钥匙狠狠刺向自己刚刚铺在青砖上的《清异录》手稿!狼首钥匙的尖端,正对准了书页上蛛网血丝最密集、与白猫瞳孔深处燃烧星图核心完全重合的那个节点!
“嗤啦!”
钥匙并未刺穿纸张,反而像烧红的烙铁按在雪上!《清异录》的书页瞬间变得焦黑,那个节点处爆发出刺目的血光!血光冲天而起,如同逆流的瀑布,狠狠撞向庭院上空那只悬浮的冰裂纹碗!
“轰——!”
一声并非来自现实、而是直接震荡在灵魂深处的巨响炸开!
悬浮的冰裂纹碗应声碎裂!不是崩解成瓷片,而是化作亿万点幽蓝与乳白交织的碎芒,如同炸开的星尘!
这些碎芒并未消散,反而如同被一股狂暴的吸力牵引,疯狂地向地面那第七处涟漪对应的位置——青石板上蚀刻的“宫宴鸩杀”暗桩节点汇聚!
碎芒如潮水般注入石板节点。坚硬冰冷的青石,竟如同被投入滚烫熔炉的寒冰,发出“滋滋”的恐怖声响,迅速变得赤红、软化、甚至开始沸腾!石板上蚀刻的运河暗桩线条扭曲变形,发出刺鼻的焦糊味!
一个深不见底的、边缘流淌着赤红岩浆般的洞口,在沸腾的石板中央猛地撕开!
洞口中,并非黑暗,而是翻涌着粘稠的、如同陈年血块凝结的暗红色光芒。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,混合着冰窖最深处的刺骨寒意,以及…一丝若有若无、被岁月和血腥浸泡过的杏酪余香,如同来自地狱的呼吸,猛地从洞口喷涌而出,席卷了整个庭院!
“呃啊!”少年乐师首当其冲,被那腥寒气息一冲,怀中的琵琶发出一声哀鸣般的爆响,琴弦尽数崩断!他本人则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,闷哼一声,口鼻溢出鲜血,踉跄后退。
芸娘发间的金箔拓片骤然变得冰冷刺骨,仿佛要将她的头皮冻结。她脸色煞白,死死捂住胸口,身体摇摇欲坠。
裴砚之紧握契丹钥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钥匙尖端刺入《清异录》书页的地方,焦黑的痕迹如同蛛网般蔓延,一股阴寒刺骨的反噬之力顺着钥匙逆冲而上,几乎冻结他的手臂经脉。他闷哼一声,嘴角渗出一缕血丝,眼神却更加锐利如鹰陨,死死盯着那翻涌着血光的洞口。
说书人早已瘫软在地,铜钹脱手滚落一旁,发出刺耳的哐当声。他惊恐地看着洞口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,如同被扼住了脖颈。
沈知白离那洞口最近。腥甜冰寒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冰锥,狠狠刺入她的肺腑。她身形剧震,素色的衣裙被洞口喷涌的气流卷得狂舞,仿佛随时会被那翻涌的血光吞噬。她掌心的水银脉络早已滚烫沸腾到极点,此刻被那来自洞口的极寒气息一激,竟发出濒临炸裂的尖啸!
然而,就在这冰火交织、生死一线的恐怖压力下,沈知白的眼神却亮得惊人。那不是恐惧的光,而是洞悉一切、撕裂迷雾的锐利锋芒!
她的目光穿透洞口翻涌的血光,死死钉在那片粘稠暗红的核心——一本残破的、被冰霜和暗红色污渍(像干涸的血,又像凝固的酪块)紧紧包裹的厚册,正从沸腾的岩浆洞口深处,缓缓浮出!
册子的封面是某种深色的皮革,边缘已经朽烂卷曲。封皮上没有任何字迹,只有一片被污渍覆盖的、模糊的印章痕迹。但最引人注目的,是封皮正中,深深嵌入皮革里的一物——半片秘色瓷!那冰裂的纹路,幽蓝的釉光,以及那熟悉的、带着细微缺齿的弧度…正是那悬浮冰裂纹碗的碎片!
这半片碎瓷,如同一个染血的封印,死死钉在这本来自地狱深渊的账簿之上。
账簿的边缘,露出几页焦黄脆弱的纸角。纸页在洞内翻涌的血光中微微颤动,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,墨色深深浅浅,有朱砂,有炭黑,甚至还有暗沉的褐色,如同干涸的血迹。其中一行被反复描粗、力透纸背的朱砂字迹,在血光映照下,如同烧红的烙铁,灼烧着所有人的视线:
>**“永徽三年癸丑月丙寅日,杏酪凝酥,龙睛坠,鸩羽沉冰…”**
字迹到此,戛然而止。纸页的边缘被撕裂,留下一个参差不齐的断口。那断口处,残留着几点深褐色的、如同泪痕般的陈旧水渍——那是二十年前,运河冰船上,随账簿一同沉入深渊的杏酪残迹!
沈知白瞳孔骤缩如针尖!
永徽三年!癸丑月丙寅日!这正是《膳夫经手录》残页上,那份金杏凝酥秘方旁,用极小字标注的呈献御前的日期!也正是当年吐蕃使臣暴毙宫宴的忌日!
龙睛坠…鸩羽沉冰…
账簿残页上那行染血的朱砂字,与碗底《推背图》第四十三象的谶语——“阴浊阳清,血雨湮龙庭。杏酪沉渊处,鸩影现原形!”——如同两道撕裂黑夜的闪电,在她脑海中轰然碰撞、交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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