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走出尕族府的时候,谷起说道:“刚刚你说话语气重了?”
我回答道:“是吗,我只是不高兴!”
谷起问道:“你因为被两名守卫拦住吗?”
我回答道:“不全是,这里的一切都变了,完全是一副陌生的模样,我只是感觉自己都不像游尕族人了。”
谷起说道:“或许是你离开的时间太久了,慢慢就会习惯吧!”
我没有再说什么。我知道我说了他也不会理解,因为他没有目睹过我的经历,他更不懂满怀的希望逐渐缥缈的感觉,更不会懂得从众星捧月到独木难支的距离。
我顺着平整的路面向前走着,谷起跟在我的身后,前方是柔软的沙地,依稀能见到一些房子,不过房子也已不是原来的茅草房那般。
而我曾经住过的那间茅草房还在,只是和周围比较起来已经破旧不堪,进入房间,还是原来熟悉的简陋,曾经族人朴素的面容如今犹在眼前,只是时过境迁。
谷起问我道:“你是打算要在这里留下来吗?”
我看着谷起幽沉地说道:“这里是我的家!”
谷起的面容掠过一丝的不安随即便恢复了以往的平静。
只是我突然间想起戎羌长老上次很神秘地在我手掌划过个几个字来,却不知道是何意思。自从回到游尕族的这几日子里,也都是尕那长老一直陪伴着我,也很少能听到戎羌长老说什么。
正寻思着,门外的谷起走进来说道:“戎羌长老来了!”
戎羌长老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终于等到你了!”
戎羌长老激动地说道:“我知道你肯定会回到这里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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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问戎羌长老道:“怎么,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吗?”
戎羌长老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那我就直言了,在你离开之后,整个游尕族就分成了两派,一派就是以尕那长老为首的亲鸢千族人的,另外一派就是以天四长老为首的反对派,在两派的明争暗斗中,天四长老不幸牺牲。”
我回答道:“你说的这些我已经猜到了,你也属于反对派吗,你不喜欢现在这样的格局吗?”
戎羌长老叹息道:“谈不上喜欢不喜欢,你可以看看,现在的游尕族已经失去了本真,我们的地盘已经不知不觉地被外来者占有,长此以往,游尕族将不复存在了。”
戎羌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:“天四长老就是被尕那长老谋害而死的!”
我问戎羌长老道:“天四长老到底是怎么死的?”
戎羌回答道:“当时,两派之间的斗争日益激烈,我们推选了天四长老为临时的族长,尕那长老不服,两人也便为了族长的位置大打出手。最后尕那长老为了族长的位置到处游顺族人,也最终在族人当中获得了胜利。”
我疑惑地问道:“那令放为什么成了临时族长?”
戎羌长老说道:“那都是尕那长老的伎俩,尕那长老胜出后,便向众人宣布,他和天四长老的斗争是为了整个游尕族的未来,不是为了族长的位置,于是便把临时族长的位置让与了令放,其实令放就是一个傀儡,所有的事情都是尕族长老在背后掌控着。”
我犹豫了一下说道:“如今我回来了,不会再发生以前那样的事情了,你大可放心,大家有什么事情一起集议。”
戎羌长老心急火燎道:“现在你所看到的游尕族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,现在的族人也已经没有了原有的敦庞之朴。更重要的一点是尕那长老不会这么轻易的把那族长的位置让与你的。”
或许一切都变了,或许是我想简单了,这里的一切已然变了模样。
我告诉戎羌长老,今天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,我需要时间考虑,我需要时间观察。
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我没有再去过尕族府,陪伴在我身边的一直都是尕那长老,偶尔戎羌长老也会来茅草房找我,戎羌长老也不再给我说什么,或许是因为我那日对他的态度,或许是在等着什么。
我偶尔会一个人去那片荒地看着番匠们干活,那里也没有人会认出我来,我甚至会遐想建成的府邸是什么样子,像尕族府一样,还是和无鲜族长的府邸相同,甚至我会想建成后会不会和尕族府相同,那该叫个什么名字才好。
而我一天天也无所事事,每天都在这片土地上悠闲的散步,有时候会想起在游戈族的那段日子,会想起鸢千族的那段日子,会想起和苏沐一起的时光,我感觉到了一丝的孤独。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只是感觉身边唯一能让自己轻松的人就是谷起了,只有在谷起的面前自己才会会感觉到自由自在。这样想着的时候,我又再次想起了苏沐,那个曾经救了自己性命的人,可如今不知道她去了哪里,不知道他过得是否安好,脸上的伤疤不知道怎么样了。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会不由自主的在每天的某个时刻想起苏沐来,想起她那曾经美丽的脸庞,想起我们一起走过的匆匆岁月,那些美好的画面此刻却历历在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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